[次级抵押贷款]《大空头》之风险吞食者 l 牛吧云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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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级抵押贷款市场每年新增5000亿美元的贷款，而那个圈子里对市场风险进行重新评估的人却非常少。

当高盛的一名女推销员给迈克尔·巴里打电话，告诉他高盛很乐意卖给他1亿美元的信用违约掉期产品时，巴里猜对了，高盛最终并没有站在他的对立面。

高盛当然不会愚蠢到抛出巨额资金，押注在数以百万计的美国人都会偿还他们的住房贷款上。

他不清楚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及有多少，但是他清楚，某些3A评级的巨型企业正在出售针对次级抵押贷款债券的信用违约掉期产品。

只有3A评级的公司才能够承担这样的风险，没有预付款，也没有人表示质疑。巴里对这个问题的判断是对的，但是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了。

与他对赌次级抵押贷款债券的另一方是拥有3A评级的美国国际集团，或者也可以说是美国国际集团的一个部门一一金融产品部。

美国国际集团金融产品部由来自德崇证券公司债券部的几个“逃亡者”于1987年创办，由一名叫作霍华德?索辛（ Howard Sosin）的交易员领导。

他声称拥有一个更好的交易模型，并且可对利率掉期进行估值。20世纪80年代的金融创新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后果，其中之一就是大型金融公司之间交易数量的突飞猛进，因为它们需要相互分担彼此的信货风险。

利率掉期就是此类创新之一，在这种交易中，一方用浮动利率换取另一方的固定利率。很久以前，克莱斯勒公司通过摩根士丹利发行了一组债券，承担信货风险的唯一一方就是购买克莱斯勒公司债券的投资人。

克莱斯勒公司在卖出债券的同时，可能还与摩根土丹利达成了一笔10年期的利率掉期交易。

就这样，克莱斯勒公司和摩根土丹利把自己暴露给了对方。如果克菜斯勒公司破产，它的债券持有人显然就会亏损；依照利率掉期的性质，以及利率的波动情况，摩根士丹利也会亏损。

如果摩根士丹利破产，克菜斯勒公司以及所有和摩根士丹利进行过掉期交易的企业也都会一起遭受损失。金融风险是一种无形的风险，它需要我们诚实地去面对或者隐藏它。

索辛带来了他那所谓的新颖和改良过的利率掉期模型，尽管德崇证券当时还不是利率掉期领域的市场引领者。

一家具有最高评级的蓝筹企业站在掉期、长期期权以及其他风险分方式创新舞台的中央，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

这个企业所需要具备的特质是，它不能是银行，因为银行需要接受监管，并且需要根据资产风险留存准备金，另外，它必须愿意而且能够将一些特殊的风险掩藏在其资产负债表的背后。

比如，它必须能够为100亿美元次级抵押贷款提供担保，而不需要向任何人披露它所做的事情。

这家公司并不一定是美国国际集团，它可以是任何一家拥有3A评级和巨额资产负债表的企业，比如伯克希尔·哈撒韦，或者通用电气。美国国际集团只是第一个站到了那里。

在一个正在快速产生复杂风险的金融体系里，美国国际集团金融产品部成了那些风险的春食者。

早期的情况好比是它收取保费，为那些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件提供保险。它的成功招来了模仿者：苏黎世再保险公司金融产品部、瑞士再保险公司金融产品部、瑞士信货集团金融产品部、通用再保险公司金融产品部。

所有这些机构在后来的20年间都成为问题的制造者，要是没有它们，那些新的风险应该无处躲藏，而完全被置于银行监管者的眼皮底下。

当危机到来的时候，所有这些机构都将被金融领域中普遍存在的风险厌恶情绪席卷。但是，在某些时刻，它们的存在对金融世界来说似乎是不可或缺的。美国国际集团金融产品部一度是所有人学习的楷模。

这个部门成立后，在头15年保持了惊人的赢利水平，没有任何亏损，更不可能伤及其规模巨大的母公司。

1993年，当霍华德?索辛离职的时候，他拿走了将近2亿美元，这是他从这部令人惊异的造钱机器中得到的红利。

1998年，美国国际集团金融产品部进入了新的市场一一企业信用违约掉期：它为银行提供保险，以规避大规模的投资级上市公司的违约风险。

信用违约掉期由J·P?摩根的银行业者发明，他们随后去寻找一家愿意销售这些产品的3A评级公司，并且找到了美国国际集团金融产品部。按照华尔街的标准，这个市场在一开始的时候其实非常清白。

大批分属不同国家和行业的投资级公司同时出现债务违约的情况，其实不太可能发生。美国国际集团金融产品部销售的为这些贷款池提供保险的信用违约掉期产品，被证明是一桩好生意。

到2001年当时由约瑟夫?卡萨诺（ Joe Cassano）负责的美国国际集团金融产品部每年能够产生3亿美元的利润，换句话说，这占美国国际集团利润总额的15％。

随后，21世纪初，金融市场上演了一场荒誕的输業换柱的戏码这个过程经历了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使用一个凭空虚构的公式，将企业信用风险与消费者信货风险匹配起来。

那些通过美国国际集团金融产品部为货给IBM（国际商业机器公司）和通用电气的款项提供保险的银行，现在要求美国国际集团提供保险的产品更加玻碎了，包括信用卡债务、学生贷款、汽车贷款、一级抵押贷款、飞机租赁合同等，几乎囊括了任何可能产生现金流的业务。

由于有很多不同类别的贷款，面向不同类别的人士，因此适用于企业贷款的逻辑似乎也应该适用于它们：银行对这些产品都进行了充分的多元化配置，它们不太可能一下子都成为坏账。

第二阶段，从2004年年底开始，用更大规模的美国次级抵押贷款来替换学生贷款、汽车贷款以及其他所有类型的贷款。

正如美国国际集团金融产品部的一名交易员所言：“问题是，除了那些与我们过去所做相同的事情外，还有别的事情。”

以高盛为首的华尔街公司要求美国国际集团金融产品部承保的“消费者贷款”包，其中包含的次级抵押贷款的比例从2％变为95％。

短短几个月之间，美国国际集团金融产品部通过提供违约保险，事实上购买了500亿美元的3B级次级抵押贷款债券。

然而，没有人对此说过半句话，美国国际集团的首席执行官马丁?沙利文（ Martin Sullivan）没有，美国国际集团金融产品部的负责人约瑟夫·卡萨诺没有，美国国际集团金融产品部康涅狄格州办公室负责向华尔街大公司出售企业信用违约掉期产品的阿尔?弗罗斯特（ Al Frost）也没有。

这些交易的所有程序，只是在美国国际集团金融产品部内部使用了橡皮图章，随后又盖上了美国国际集团的铜章。

交易所涉及的每个人显然都认为自己只是收取保费，就像他们已经做了近10年的业务一样，只需承担基础性的风险而已。

但是他们错了，事实上，他们现在是世界上最大的次级抵押贷款债券的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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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迈克尔·刘易斯，美国超级畅销书作家，他的成名作《说谎者的扑克牌》被公认是描写20世纪80年代华尔街文化的经典名作。
主播
梓豪，牛吧云播主持人，曾先后主持过《牛吧报道》、《财经together》等众多节目，类型多样，形式多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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